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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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侃上海话】上海重新成为大众注目的焦点，在它辛苦地经历了很长一段落寂的日子以后。 　　簇簇新当然总是好的。可是新的精彩却只是一般的大都市化，比较没有特色。虽说现在多了很多新贵，依然托不出那份货真价实的贵气。因为那是他们不了解的。 　　很遗憾也一定是偏私，自己曾经生长的地方总是最好的。上海是一座很特殊的城市，之前或以后，我都这么说。上海人里，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从外地甚至外国逐渐迁移过来的，实际上世界上很多大都市也都是如此。所以一直以来，形成了一种综合交融的文化，尽管相互歧视蔑视，小人发了财，也只得容忍并存，适者生存繁衍。就因为那种竞争促使了繁荣，在包容和排挤间构出一幅特殊风景。 　　哦说多了，千万别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发挥。 　　话归正传，只是想说几句我以为精湛的上海话。先说那句“尖头把戏”。多数人可能听不出真正含义。表面上听起来，它似是形容一个人的外貌。（也并非全无那个意思），实际上，更多的成份是在形容一个人的人品。要是解释起来，大致上就是削尖脑袋，很精刮很会钻营的意思。这样解说出来，也许就不怎么特别了，可是在适当的时候用上海话说出那四个字来，入木三分，很过瘾很到位。 　　还有，“屈死，洋盘”。形容那种点拨不通，死不开窍，又或是土、落时、稍欠风骚的人。这句话大多数时候是贬义，但有的时候也可以是褒义。譬如形容一个人很倔，不随大流，大智若愚等等。就像有时说人“寿头”，或许有点打是疼骂是爱的意思。其中的分别，要在具体时才能分辨。 　　“小刁麻子”。未必一定要是麻子才可以的，一般也是说那人精明灵活，门槛精，会见貌辫色，肚子里有功夫。不过那人的模样又一定不能是武大郎般的，要像皇帝身边的太监，小白脸兮兮才是。 　　“牵丝攀藤”。从字面上看，那是表示千丝万缕牵扯不断的意思。可是实际上老上海人知道，那是形容人做事的慢，不利索，一点点功夫花了无数时间在磨磨蹭蹭。 　　“迪个人真做人家得来”，“做人家”表示节省，当然也可以是太小气的意思。 　　这几句话说出来也许现在的上海人也不一定清楚了。从前的沪剧里有，而现在的沪剧改良又改良，失去了很多旧时方言的趣味，实在很可惜。 　　在我还没有来日本之前，有一次偶然在家里附近的马路上遇见一位老人，意外地听见他在喃喃自语；“上海人么勿要做哉，现在么全要去做美国人哉……” 　　二十多年过去了，也许今天老人已经辞世。不知道他有没有预见到，天地十年三翻覆（这一句也是上海老话），今天么，又有很多精明人争著要做上海人哉…… 2024/09/13 11:40:15 0 阅/ 0 答
• 【莫里】第一眼见到莫里就有一种好感，那是不用任何语言来解释的。坊间不是有言，有一样女人有而男人没有的功能叫——直觉。那当然比任何语言要来得准确可靠。 　　莫里很温柔很友善，不大出声，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看起来通灵无比，似乎可以看懂你的心。不过却隐约透著一层忧郁。 　　我很惊奇会遇到这样超现实的天外来客。虽然还很短暂，已经收到一种可靠的信息，不由自主地堕入这种难得的舒坦心境里。 　　没错，莫里是一头高大的金棕色导盲犬。朋友告诉我，这种类型的导盲犬在某些地方也作牧羊犬用，可以管理羊群，与野生动物作战，凶猛起来甚至可以咬死人。但是在家里，它们非常聪明温驯，嗅觉又特别灵敏，能做很多事情。 　　此时朋友家的莫里，似乎心有灵犀般十分友好。我很喜欢高大强壮的狗，觉得它们比小宠物更酷。与它尽情地逗乐，它伸出舌头轻轻舔我的手，又伸出前爪来给我握握，把它的头靠在我的膝盖上以示友好。几乎就像一个人。它像是可以听懂它的主人正在告诉我相关的各种小趣事，表现得有点害羞，有点得意。 　　不过这些都依然在那层忧郁神情之下。后来我才知道莫里的身世，它的前主人将它丢弃，在它生下四条小狗之后。可能是嫌麻烦，也可能厌倦了。四条小狗被主人留著卖，而莫里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这令我想起很多中国旧小说中的桥段，老爷与女佣私通，孩子生出来留下，母亲被赶出家门。 　　也许是这遭遇使莫里的表情里明显有一种哀伤。一开头我以为朋友待它不够厚道，将它的小屋置在室外，怕它掉毛而不让它进房间，才使它有这种忧郁表情的。“你们歧视”，我说。朋友着急地解释，说他们的儿子好心从网上把它领养回来，就是因为同情它的遭遇，也是因为知道导盲犬是特别能够领会人心意的狗。“它什么都听得懂，我们也很喜欢它”，他们说。 　　狗不能开口说话，是一种遗憾也是上天的安排。它们可以如纯真的孩子一般准确地感觉到人对它的敌意或者好感。语言固然可以确切地表达心意，可是也可以用来口是心非，阳奉阴违地掩饰真正的险恶居心。 　　莫里是头好狗，如果主人遇难，它一定会不遗馀力地奋斗到最后一刻。 　　难怪很多城市人都不惜辛苦，不厌其烦地喜欢养狗。说到头，人还是渴望得到温情、忠实、友爱的。说不定狗的智力比人预料得要高，别轻看它哦。 2024/09/10 15:21:12 0 阅/ 0 答
• 【岁岁平安】我在十二月的最后几天里写这篇稿子。每年冬季开头，便去挑一本新的年历。每次买回时依然兴冲冲，如一本新书般，彷佛一年遥遥无期，反正还有得翻呢，说不定就出现点什么奇迹。可结果，当然是周而复始，转眼就剩最后一张，08年又快撕完了。 　　其实这是一早知道的，不过到了现在，也懂得人需要有意助兴哄哄自己和他人。凡事看得太实在了，还了得？ 　　生活在日本人中间，不时地感觉到他们做人宁愿选择简单。也许是性情如此，也许是人家经历过人为的无比复杂后，才学会沉著下来的。不会再在实际就是很平凡的日子里，动辄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隔壁的意大利餐馆老板，前几日终于得一女儿。他们夫妇非常想要孩子，可婚后一直没有生育，直到最近才终于顺利生下一女。那年轻老板高兴坏了，把他餐馆的所有员工带到我的酒吧痛饮，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间中还不断地把太太传在他手机上的新生儿照片给我们看。 　　他说还要继续努力，再生他三五名兄弟姐妹下来。 　　为此，他拼命工作，那间餐馆也终于从一开头的冷清清变到今天的高朋满座。据说那个老板是日本的某位皇亲国戚，人家倒也未从头上摸出角来，宁愿靠自己亲力亲为，特意到意大利学习好几年厨艺回来自立门户。 　　嘿，好土。 　　不过说到头，这就是生命最基本最牢靠的意义，也与所有生物同样，觅食生存，繁衍下代。一如人说的，拥有学业与事业可以加快达成目标，时装名车华厦只是道具附属品，无非用来增添诱惑，提供一个美好环境。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健康强壮才能孕育完整的新生代。简单说吧，绝种的生物便是失败的生物。 　　在米兰美术馆始于中世纪的那些画里，画家笔下栩栩如生的裸体男女及神情，都再现了那个时代的复兴与繁荣，那底下或者凝聚了千万个曲折故事，可最突出表现的也依然是一个主题：生命的延续。 　　我也相信凡事都有轮回，时代的浪潮，只不过是很多流行的色彩，不断地变换，没有持续的生命作为本钱，也就没有意义。 　　所以，最原始的快乐也是永久的快乐。越是先进的时代，文明的人类，越会在心里明白这一点。 2024/09/06 17:41:42 0 阅/ 0 答
• 【黑色玫瑰】真正的黑玫瑰是工艺品，用丝绒和黑色羽毛等制成。取其独特的成熟冷僻抽象，像浓缩沉淀的生命。因为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写出这个题目来，觉得有点阴森森，可却是自然在心里出现的，似乎像人性里潜在的一种色彩。 　　最近看了那部由加拿大、巴西、日本合制的黑色恐怖影片《BLIND NESS》。一直很喜欢看电影的，各种类型的都看。因为电影可以是生活最真实的再现，也因为那是最普通，最容易接受的大众娱乐。一部电影拍摄得如何，它的艺术价值，编剧导演摄影的水平，的确都非常重要，简单说，是因为其结果直接影响到那电影好看不好看。其他那些专业的话题，就不用操心了，说了也未必到位，不如留给吃那行饭的人，又或懂行专业的影评作者。 　　《BLIND NESS》未必算很好看的，与其说恐怖，不如说是可悲。不过假设那样一个主题，对于人性中最原始本能的那些提示，觉得还是很可信的。 　　它是说，一旦有一日，你突然失明，最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于是与一群同样的患者一起，被关进形同牢狱的简陋隔离病房，人们磕碰相撞，一切都乱了套，发生了那种情况，将会怎么样。 　　几日之后，人性中的本能便开始显现，如自私、贪婪、残忍、奸诈等弱点尽数暴露，眼睛的失明掀去了人类原本覆盖在心上的那层文明道德，最终与野生动物世界只求生存的弱肉强食无甚差别。更何况，人脑比动物复杂发达，杀伤力远比动物来得可怕。 　　惟一的一束微弱光彩，用在了一个心甘情愿陪丈夫同进隔离病房的女性身上。她意外地一直也没有被染上失明。影片用她的眼睛，看见人性跌到最底线时的可悲和可怕，也保留了同样情景中人仅剩的一点真诚善良、同情心和宽容。 　　在我看来，这就是这部电影想要表达的。故事是否真实并不重要，用失明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作为话题的轴心。 　　原来人就是可以这样残酷的。平常生活里人们不是常有那样一句话，“你瞎了眼啦？”认真说，就是没看清那不可捉摸的心。 　　那层掩饰在重重杂色之中的黑色，也是人性中回避不了的色彩，越是捉襟见肘一无所有的心，那片黑色也就越大。 　　不过没事的，真正乌黑的极品到底少见，就连玫瑰也是人工所造。 　　彼此彼此啦，明白就好。 2024/09/04 11:35:27 0 阅/ 0 答
• 【百无一用】“百无一用是书生”。 　　个人以为，这话虽说极端了一点，要是说的是在成王败寇的世界里，还是不错的。哦，得罪得罪。我的意思是，要看从哪个角度说了。 　　老妈患脑梗塞卧床多年，终于在最近撒手尘寰去世了。因为一早就有心理准备，而且，活著如她，实在已是很痛苦的事，所以，反而觉得她终于解脱而得到一种安心。生前她早有安排，遗体捐给医院做实验，不开追悼会，也不设遗体告别等任何仪式，所以这事非常安静地了结了。 　　也是。息劳归主是人的宿命，活著的人如果愿意留住的，只能是一些思念，自然会留在心里。 　　就在她去世前的大约两三天前，我很意外地在半夜里有一瞬间的特殊感觉，就是陡然感到她传给我的体温。使我生平第一次感到生命赤裸直白的震撼，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就要离去，说得玄乎一点，也许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是由她传给我的最后信息。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应，很意外却千真万确。 　　老爸是个书生，出自当年的上海复旦。才高八斗却生不逢时。当然了，读书人，文科，大致都不会聪明智慧地先拉破脸皮赚好钱的，在哪个时代就能逢时了呢？战争、动乱、各种大小政治运动，一次次都轮上了，挑泥种地的本事大概倒已不下农民。等到能够安静地坐下来著书立传，已经走到生命的边缘。 　　可是他有很好的性格，凡事积极乐观，受到太多打击却从不言放弃，从一而终坚持不懈，凡事愿意负责任承担后果。表现了一个读书人的意志，一颗拥有诗书之心的尊贵丰满，那偏偏又是财富权势取代不了的。 　　老妈是个很新派很自立的女人，虽然生前诸多抱怨，如说老爸如何不懂得生活情趣之类，难得委托他烧一个菜，临了竟然买回好几本书来，摆满一厨房的碗碟，结果是冬瓜汤冬瓜盅红烧冬瓜等等。她笑，却从未听她对那个读书人的品德有过一丝怨言。那表示她对自己的选择其实还是自信的。如果她还能开口，一定会说一句，书生，辛苦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某些时候也是一句谦语或者自嘲。 　　否则为何捱到首富，仍会遗憾没有读够书。 　　那也可以表示，要真有了优越生活，才知道追求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2024/08/30 16:41:01 0 阅/ 0 答
• 【美妙夜晚】有日本人曾在一本随笔的开头这样写著，“最开心是感到离天亮还有很久的时候”。这样说话是日本人的特点，起点很小很平常，因为那是个特定的情景，只是生活里的一个部分，不必把话题扯得气冲霄汉。 　　他写的是那些名人在自由时间里的快乐。夜幕降临，表示可以将手中之事暂告段落，小憩吃饭，然后按照自己的模式度过那为时不长的私人时间。这样说吧，无所求的时间是可以高傲矜贵的，想如何就如何，当然也就格外舒坦。虽说各人的生活方式可以天差地远，对那种时光依依不舍的心情却是相似的。 　　之前我也曾很喜欢可以在晚上与一夥人转来转去地进一些有意思的酒吧。可惜当时没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再早时就更彻底了，根本没有酒吧这种事。说起来也并不怎么会喝，但是却喜欢那种氛围。开个玩笑吧，就算白天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人，到了夜里那种灯光的烘托之下，竟也可以拔上去，优雅出三分成色。而多数人，若被不同的环境影响感染了，谈话自然也会有意思一点。就像舞台般，那里总是平添了一层神秘色彩，似有呼之欲出的精彩故事。 　　那段时间里可以各其所好，自然就希望它长而又长。天亮了，又必须各自打回原形，继续为生活挣扎。 　　其实，就如人说的，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新奇事。 　　不过既然活著，哪能就都说破了，那种兴致是需要维持的，就像一块美味的巧克力蛋糕，在那里放放看看，一定比真的吃了它要来得诱惑。 　　结果自己也经营了酒吧。喝酒的机会增多了，也会挑剔了，可成了职业，即刻有点意兴索然。再遇那种机会，多数时间，反而都选择放弃。 　　一入秋天，夜晚即刻变得长了，阳光明朗的白天与幽静清冷的夜晚一分为二，那是一年一回大自然给人的特别眷顾。即使只是在家里独坐，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可以不顾忌明天该多好，最好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 　　再回到开头，所以引用了那句话，并非觉得如何好，而是感到，说话原来是可以那样坦率，文字也是可以表现各个方面的。原本就不需要刻意回避人人都有的七情六欲，也不用任何时候都装模作样。 　　也许有人又要棒喝，一个人应该为社会为别人作出奉献，那样活著才有价值。 　　那的确是好事，不过人性里一定不止只有那一点。 　　生来就只喜欢奉献的，除非是那些接受奉献的人。 2024/08/28 10:30:39 0 阅/ 0 答
• 【金木樨】金秋送爽，终于到了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我最喜欢秋天，一直觉得秋天有太多的好处可以数出来。 　　白天阳光温柔，天高云淡。夜晚即使在都市，也可以看见星星闪烁在深蓝色夜空里。每年到此时，是生活的高峰，人们可以穿一年中最漂亮的衣服鞋子，尝各种新鲜上市的时令美食。再夸张一点，在这个季节里，几乎能认同洋人所好，只是在户外坐坐都觉得很好。 　　当然除此之外，秋天还有一种独特的情调令我心动，那就是一层溶在秋色中的气氛，总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坠入一种淡淡的，似是醒悟又带点失落的心情里。那些封埋的小记忆会在那些渐渐提早降临的黄昏里跳跃出来。 　　据说陶渊明常在秋日里吟诗作赋。陶渊明生活在晋宋易代的乱世，由于不满当时朝政官吏的腐败，辞去官职，写了有名的《归去来辞》，回到家乡隐居。当年他大致未能想像，多个世纪之后，改头换面的朝政官吏依然腐败，新式蛇鼠虫蚁照旧依附滋生，今天的人就开窍多了。 　　前些时与日本人说起桂花，一时间竟无论如何想不起日语是怎么说来著，幸亏有位朋友相帮想出，叫金木樨，于是让我解了围。也好，出了洋相的事，以后一定记牢了终生不忘。 　　在这里，忽而传来桂花带著点甜蜜的阵阵飘香，那便是日本人口中“季节的签名”。真的很准时，只不过一星期左右，它们就如数谢去。“金木樨”，哦也很形象，恰如桂花金黄色细碎微小的花瓣。 　　我的酒吧不远处有一间很小的居酒屋，听说很有历史了，前身是从大正时代就开业的。外表看去很陈旧甚至有点残破，店主也是个年近7旬的老人了。可是人家很敬业，每到秋季，他一定会照旧换上一块小小的写著些时鲜食物的菜单，招呼那些熟客。店主拿出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像回到家一般，坐在里面有一搭无一搭聊上几句，图的就是那种熟悉随意。紧贴著外墙根有株桂花树，也依旧从一而终地按时开花，从开著的窗户飘来阵阵香味。 　　对我来说，每年桂花的准时开放，又多了一层意思，那香味有时隐隐牵动了一些以往的旧情。 　　我已经练就了光挑好的想。以往的零星欢乐，以往的美食，以及久远的记忆里，一些美妙的绝句轶事。 2024/08/26 11:03:46 0 阅/ 0 答
• 【酒过三巡】酒过三巡，酒精开始作用，人的真性情也就渐渐显露出来。不过基本上就算喝醉，也要本身就有的潜质才会发挥得出。 　　大多数，几杯下肚，原本的拘谨腼腆，孤言寡语等习性渐渐淡去，开始侃侃而谈，再喝几杯后，酒胆来了，双眼发出一种奇特亮光，像是点燃了两盏小小鬼火般，这时候，就要开始显山露水了。 　　优点缺点一定会同时放大，事后，风光的留下当作轶话，露怯的当事人自己及时忘却乾净。 　　人人都明白，真情直露其实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经常需要委屈自己那几根肚肠转几十个弯的，无非是不得已。 　　话虽这么说，当中还是有分别的，有修养有自制力，不在人前失礼放肆失态那是美德。但那有点说远了，也不属于吧台文化。另一种嘛，倒就是在吧台上才最看得出的，因为那是人们的“Freetime”，酒后还在虚与委蛇的，喝得一定不舒畅，不是乐于心怀鬼胎，就是委曲求全。 　　到酒吧喝酒，当然是求开心欢乐一时，大家痛饮畅谈。又不是国会议事，或者无间道，说点话需要字斟句酌。所以，那种微妙也就一目了然。 　　有些也许归于性格。一般几个或两个人中，总有一个是主役，其他是配角，就像中国的相声演出一样。主役想说哪个话题，基本上旁边的就唯唯诺诺，围绕著那个话题发挥。长相厮守，有时配角也有绝句出现，很有默契很融洽。当然主役大多数是买单的那一位。 　　两个女客，通常是对半付账的，但也总是有一个比较安于聆听，否则大概不会相伴而行。女人的友情是远远及不上爱情的，因为她们心底里渴望异性的认可，可能这也是女人的悲剧。 　　一大群太太们相约，那可不得了哦。一点点小酒，都来不及观察眼中那朵小火亮没亮了，已经在合力上演“大龙凤”。别人的衣著首饰体态发型，平日吃点什么，以及老公身家，爷作贼娘偷汉，说得都如亲眼目睹。若数其中最没戏的，那就只剩“做了母亲还在标榜母爱”的那种。 　　喝多了还是令人折服的，也并非没有。千杯不醉，反而妙语如珠。 　　酒过三巡依然有品，那才是真品。 　　譬如李白，酒一下肚，诗兴即刻泉涌而来。 　　嘿嘿，你倒想。 2024/08/23 10:16:31 0 阅/ 0 答
• 【活在日本】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日子久了，一定会渐渐地适应当地的生活习惯、文化风俗，包括认同那里的价值观等等，下意识地以当地的标准去衡量周围的人与事。人其实是一种惯性很强的动物，有意无意都好，所谓潜移默化，大致就是这意思。 　　当然前提是，自己高兴才在那里留下的，否则肯定早就离去。 　　入乡问俗，各个国家的传统总有它的道理。要一样样了解清楚了，驾轻就熟，才真有资格说自己喜欢不喜欢。也不必样样都中意的，天底下哪有完美的事，尽管保留著好了，绝不会有人要你照单全收。 　　记得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从前有人拿著一副扑克牌给我算命，结果算出来说是“风吹浮萍”。事隔多年，想起拿出来与现实作作对比，觉得还是挺准的。 　　很遗憾，出生在这一个时段的人，不说全部，也很少可能例外。很奇特不由自主地拿生命经历了几种极端样式的转换，若要说到经历的突兀，也许可以算得上人间极品。积极一点做人，从各个不同立场来看，世事无绝对，就不必再罗嗦了。昨天去了，永不再来。那个背景已不可能改写，烙印也永远不会消失。 　　明智一点，要就从那个起点努力，或者就放弃。 　　还能选么？ 　　纯属己见，这个世界上，当然还有很多经济富裕，环境优美的国家。可要说，都是人家的家。日本在亚洲，而且相比之下，我以为它很重视普罗大众生活水准，比较社会主义，奢侈得也算含蓄。再换句话说，也许在这里，你还可以保持一些“做个普通人也不错”的想法，还多少懂得人不能单靠钱去买回自信。在很多资本主义和新富的国家，那是没有可能的事。 　　想起来实在有点好笑，自己前半生被拼命洗出来的一穷二白的脑袋，偏偏最不适合拿回去用。 　　当初来日本，真的只是出于偶然，根本不是什么计划好了一步步实现的目标。可是，随著那么长时间的实地生活，“浮萍”倒也吹不动了。如果现在再问我，当年确属偶然，今天却是有意。完全没有什么犹豫地打算这样生活下去。 　　理由很简单，一生很短暂，那么大的世界，谁再与你纠缠？剩下的时间，在喜欢的地方度过。 　　什么地方可以安居乐业，就是我的家。 2024/08/21 10:42:09 0 阅/ 0 答